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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性閒情/明五彩五龍筆山\李英豪

晚明萬曆時期的官窰瓷器,製作上遠遠不及永樂、宣德和成化三朝精良,僅餘五彩器較為出色,為現今一些收藏家垂青;尤其是各類文具用品和文房小件,別有雅趣。像五龍筆山(附圖)、筆洗、筆擱、筆插、筆管、瓷硯、小水注、水盂、調色碟和印盒等,數量較多;雖非珍罕品,但頗有玩味。萬曆五彩瓷器雖然名聞遐邇,甚入俗眼,但大多胎體厚重、歪斜不圓,瓷土淘煉不精,略顯粗糙,修胎欠規整,尤以大件器皿為然;文房小品已算稍佳,後期釉面卻稀薄不勻。五彩勝在色調濃艷凝厚,例如附圖筆山的五龍,分別着金黃、藍、綠、紅和褐色,形態各異,生動活潑。縱然絢麗和華美奪目,但是大都雕塑粗率,無細膩感,有時比例失當,更乏氣魄;紋飾往往過於繁密,紛紜雜沓,欠缺空間對比;更差劣者則畫法幼稚、圖案不規、上釉着色潦草,故一些有經驗和眼光的收藏者,皆認為「寧小莫大」。

五龍筆山的實用價值不大,由於造型較特別,加上五彩繽紛,小巧可愛,僅宜作案頭小陳設。明代不少官窰,十分注重龍形和龍紋。那時帝制時代,社會封建,統治者皆把龍作為皇帝及其子嗣身份與權勢的象徵,禁止在民間使用,違者當問罪。五龍正中較大的金龍,代表皇帝、皇權,兩旁四小龍,大概代表其皇室子嗣。若細察其爪,可發覺俱為每足五爪,也就是那時民間盛傳的「五爪金龍」。晚清及近代一些仿品,不少隨意只繪每足四爪,以致露出其偽。四爪龍紋為清代及以後才時興;明代官窰十分嚴格規定每一龍足要有五爪,不能缺少。

此外,曾見坊間流傳一些數十年前製的日本仿品,在市場魚目混珠;不過始終難脫日本人傳統的風格,難以掩飾,反曝其偽。更甚者,是贋品「矯枉過正」,胎體幼細、輕巧和規整,並非像萬曆真品那麼粗厚、有重量感。偽品紋飾繪製十分精心,失諸過分細緻,款識也甚精巧,皆流於太刻意;況且,所塑龍形不但顯得失神,而且難掩帶東洋風味,故怎樣用心仿,還是弄巧反拙。有位前輩專家更指出:可迎光透視胎體,透亮者為日仿偽品;蓋其仿品胎質因燒造溫度不同而瓷化程度甚高,使胎體玲瓏,玻璃質感特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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