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幾天要下大雪，你的車換冬胎了麼？」朋友提醒我。
「冬胎？」
「為了環保，德國的車輛都分普通輪胎和冬胎。普通輪胎在春夏秋三個季節使用，省油又環保。但到了冬天，普通輪胎在冬季惡劣天氣裏行駛就不安全，所以交規規定冬天必須換冬胎，否則警察抓住要罰款？」
「我們的車是直接從美國運來的，好像在美國也沒有這樣的要求。」
「那可能是四季胎，倒是可以用的。」
那天我趴在地上把車輪上的記號和編號拍了照，仔細研究了一下。沒錯，我的車是四季胎。想想這部車當年在美東也經歷了好幾次暴風雪，完全沒有問題。按照最近幾年我對柏林冬天的了解，說是「大雪」，也就那樣吧。
這一次，新聞報道裏說是「十年一遇的大雪」。於是，我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一大早就迎着大雪開車出門了。
「下大雪你出去幹嘛？」
「車快沒油了，我去加油。」
當然，這只是個藉口，我就是想出去看看柏林的大雪。當我把車從地下一樓車庫開出來的時候，有一條大約一百米的長上坡，一半在室內，一半在室外。車開到室外段，車輪有點輕微打滑。我已經開始擔心，回來時要經過一個同樣的長下坡。
總算到了街上，我才發現道路狀況跟想像的有點不一樣。大馬路上的雪並沒有被清理得很乾淨，地面有着車輪在雪上輾出的明顯印記。看起來馬路已經被撒過化雪的鹽粒，只是雪一直在不停地下，撒鹽車還沒來得及撒下一次，路上的雪已經被車輾得又髒又滑。
我跟着馬路上的車輪印記慢慢開着。大雪天在道路上行駛，聽不到車輪和化雪鹽粒發出的「吱吱咔咔」的聲音，真是很沒有安全感。
我觀察了一下路上的車，雖然比往日稍微慢一些，卻一點沒有小心翼翼的樣子。停在紅綠燈的時候，我注意看了一下這些車的輪胎，看起來要厚實得多，紋路也粗糙一些，顯然防滑能力相當好。
轉彎時，我已經把車速減到很低，依然在轉角的時候在雪上滑了幾下。
等我加完油準備回家時，雪越來越大，路上被車輾出來的黑冰也增多。我一路上更加小心，總算回到了家附近。到了車庫門口的長下坡，我有些猶豫，跟先生說：「長下坡上有積雪，下車庫時很可能打滑，就像滑梯一下就滑進去了。」
「沒事，你要相信車的重力和地面的摩擦力。」看學術派先生一臉「完全沒問題」的樣子，我也忍住擔憂，順利把車慢慢「滑」進了車庫。
後來跟一位柏林出生的朋友聊起這場大雪和柏林市政除雪經驗不足的感覺，他告訴我，柏林曾經每年都有這樣的大雪，那時市政除雪是很快很好的。只是，這樣的大雪，這十來年已經很少了，可能這方面的物資和人員都減少了。
原來，大雪紛飛，才是柏林冬天曾經的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