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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西札記/生活的解藥\李夢

  圖:梅斯勒畫作《你值得擁有偉大的事物》。/圖片來源:Lévy Gorvy

如果你近日碰巧去到中環畫廊Lévy Gorvy厲蔚閣的畫展開幕式,見到畫展主角喬爾·梅斯勒(Joel Mesler)的名字,或許有些驚訝。這位曾經營紐約和華盛頓多個畫廊、在藝術圈打滾二十多年的藝術經銷商,什麼時候轉行當畫家了?

與那些演而優則導的電影人相似,梅斯勒近距離旁觀藝術創作多年,終於忍不住一試身手。他的亞洲首個展覽取名「起初」(In the Beginning),一語雙關,既意味着他的畫家生涯的起步階段,亦暗示作品內容由他本人的童年生活汲取靈感─那是每個個體生命的「起初」。

初見梅斯勒色彩鮮艷的畫作,你會自然聯想到不少風格鮮明的十九及二十世紀藝術家,例如印象派的高更,野獸派的馬蒂斯,以及自學成才的法國人亨利·盧梭。熟諳歐洲現當代藝術史的梅斯勒,將不同藝術家各自慣用的符號及意象信手拈來:他承繼了高更對於原始主義和自然生活的熱衷,又像盧梭那樣樂於描繪神秘的熱帶雨林景觀以及生活在其中的各式動植物,再從馬蒂斯那裏借來奔放不拘的線條、熱烈的顏色以及平面式構圖,令到其作品充滿生機、浪漫乃至野性的呼喊。

除了長於「借用」外,梅斯勒也有他獨特的繪畫符號─一條蜿蜒纏繞的綠色或紅色的蛇。這條蛇出現在他相當一部分的繪畫作品中,當然,你會自然而然聯想到伊甸園中危險的蛇,不過,據畫家本人所說,這個意象源自他童年時對於洛杉磯比弗利山莊酒店裝飾牆紙的難忘記憶:「我曾經用手指刮酒店的壁紙,指甲裏都是壁紙的碎屑。」

若只有指甲裏的碎屑,自是無法在畫家記憶深處停留良久,更讓他念念不忘的是父母在一場忽如其來的爭吵之後離婚,以及隨即而來的家道中落。童年的陰影像那條畫中的蛇一樣纏繞住梅斯勒的記憶以及夢境,以至於他頻繁地在夢中回想起與父母共同度過的童年夏夜,包括母親的夾克、身上的香水味道以及他睡房壁紙上的動物。顯然這些夢境都是美好的,濾去了爭吵與分離,因為在畫家看來,藝術不是平庸生活的直陳,而是更浪漫的更超脫的,是生活中苦痛與憂愁的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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