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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世紀西行漫記/豪情萬里,像那飛鷹過山川\馮煒光

  圖:三一八國道旁的姐妹湖。\作者供圖

中秋節翌日,筆者在大清早信步去了理塘的白塔公園,看藏族同胞們在敬拜。在朝霞的映照下,白塔更見奪目。只要晨早八時來這裏,便可以見到藏族同胞的真實生活。

由理塘經三一八國道進西藏,有兩個在路旁的景點,無量河濕地和姐妹湖。無量河濕地離理塘縣城才四十二公里,無量河的名稱已令人無限遐想,再由筆者的無人機在空中瀏覽,更是風光無限。由無量河再開五十公里便到姐妹湖。姐妹湖在山腳下,筆者的車在山頭拐了一個彎後,眼前一亮,驚為「天人」。由於「措普溝」在公路旁邊設了極多廣告牌,故筆者在朋友圈誤把「姐妹湖」視為「措普溝」,真的是「唐突佳人」,幸得熟悉情況的拉薩朋友指正。

之後過了巴塘縣城,很快便見到金沙江在車的右邊湍流而過,頓時想起毛澤東的「金沙水拍雲崖暖」,更感悟紅軍長征的堅毅!西藏和四川以金沙江為界,故筆者過了一條很窄的金沙江橋之後,便終於踏入西藏。這是筆者自唸大學以來,第六次入藏,卻是第一次自駕入藏,甚感興奮。

在進藏後便在海拔三千多米的河谷中蜿蜒前行,導航說的最多是:「前面是落石多發區域,請小心駕駛。」山坡確實有不少石頭滑落到路邊,令筆者自駕時,提心吊膽。伊寧的吳先生多番提醒要注意落石,筆者幸吉人天相。途中見到至少兩批武警在處理落石,他們都穿着軍裝,外加「武警交通」的外套,筆者沒有拍他們,但把他們停在路邊的剷泥車拍了下來。武警們在烈日和石頭隨時滑落的情況下維修國道,令我們可以順暢地使用,筆者在此向他們致敬。

在山谷中開了約一個多小時,之後又是翻山,便到了海拔三千八百五十米的芒康。筆者在住店時問服務員這裏有沒有景區可去,回答說:「這裏只是三一八國道經停的縣城,沒有景區。」筆者本擬在進房間梳洗後,便立即寫遊記,但可能是這段時間由新疆到四川,白天趕路,早上和晚上趕稿件和拍視頻,久不發作的眼睛乾澀老毛病又出來了。眼睛實在痛得不行,只能先擱下筆去買眼藥水。導航說步行八分鐘可到,筆者便在這高原縣城蹓躂,怎知藥店關門了,後來才知道原來在芒康買藥可以到診所,而診所是到了晚上十點還在開門的。

筆者又步行到了導航所說的第二個藥店,又關門了,便信步回酒店,怎知在街角竟然見到一間裝修不錯的烘焙店。進去和店員聊天,後來才知道原來店員便是老闆娘,她姓方,四川西昌人,她和老公跑到西藏創業,老公坐陣昌都總店,她在四百多公里外的芒康看店,她的弟弟在左貢縣(也在三一八國道上)看店。她家有兩個小孩,一個十歲,一個才十二個月,她把小孩給老人帶,便來西藏打拚。她的店才開了不到一個月,這餅店是「前店後廠」,方女士說其中一位來自西昌的麵包師傅在東莞、阿里都工作過,而阿里的生意很不錯。筆者一聽,驚異為何這邊區小城會有不錯的麵包生意。方女士告訴筆者,藏族同胞很注重儀式感,老師過教師節,每家學校都會收到教育局送的數個蛋糕,小孩過生日也一定要有。她還即場問她的藏族員工,小孩每年可以拿幾套免費校服,員工說:「四套。」方女士說這裏的藏族孩子上學,不用付學費,國家還會按小孩數量分發糧油物資,她笑說:「若藏民家裏小孩多,分發物資時要開台車去拿呢。」聊天期間確實不斷有藏族同胞光顧她的店,還見到一位八歲的女孩在媽媽陪同下,穿着校服過來;據說她天天來,挑不同的麵包或蛋糕吃。順帶一提,方女士的店還是朝九至晚十一呢,其拚勁,令人動容。

筆者買了一些這間烘焙店自家產品,作為到拉薩時給朋友的手信,又在方女士指點下買到眼藥水,她還告訴我旁邊的水餃店好吃。離開時,一位穿着制服的麵包師還在門口用廣東話對筆者說:「多謝晒!」這位師傅原來曾在東莞、阿里工作過的,故懂一點廣東話。師傅姓王,對我買了他的產品作手信,甚感高興。

到了旁邊的餃子店,原來還在裝修,但老闆一見有客,立馬熱情接待。這家名叫「北方餃子」的店,其老闆是姓楊的湖北十堰人。楊先生數年前來這裏開夜宵店,還以改良過的廣東河粉作招徠,他很自豪地說:「之後芒康很多店都學我的廣東河粉」,故餃子店招牌上還有「河粉」兩字。他說夜宵店是傍着湖北朋友開的KTV店而開,客源穩定,但要熬通宵。故他改為開餃子店,還把在十堰做餃子多年的朋友請來西藏,一起打拚,招牌上的「才哥」便是他朋友的名字。聊天時又來了一批客人,原來是湖北荊門的,經朋友推介而來;他鄉遇故知,楊先生即場炒了一大盤廣東河粉。筆者觀看他炒粉的手勢,確實有功架。至於才哥的餃子,也令筆者大快朵頤。

麵包店的方女士和王師傅來自一千公里外的四川西昌,餃子店的楊先生和才哥來自一千七百公里外的湖北十堰,他們都不以路途遙遠為苦,而且信心滿滿地一擲數十萬人民幣在西藏芒康開店,明顯是看中這裏的機會和三一八國道的客流量。這些故事告訴我們,內地同胞鬥志高昂,生活充實,正為實現自己的夢而打拚,他們才是真正的「豪情萬里,像那飛鷹過山川」。芒康沒有著名的自然風光,但同胞們在這片土地上逐夢,其豪邁之情,令筆者印象深刻,令人動容。

(西藏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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