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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眼錄/胡雪巖\劉 俊

胡雪巖有「紅頂商人」之譽,因為他靠着經商博得了頭品頂戴、賞黃馬褂准紫禁城騎馬的殊榮。胡雪巖本名胡光庸,據說因助浙江巡撫王有齡「發達」而在商界出人頭地。太平軍破杭州城王有齡自殺身亡後,胡雪巖又受到左宗棠的青睞,多次在奏摺中予以褒獎,說他「素敢任事,不避嫌怨」,「實屬深明大義不可多得之員」。左宗棠任浙江巡撫期間,「委任益專,卒得其力」─可見胡雪巖是個幹才,不但經商很有一套,出手辦理軍火、籌糧籌餉也「援急可恃」。當左宗棠率軍西征保衛新疆之際,胡雪巖受左宗棠委託「辦理上海採運局務」,籌餉購械「無不殫誠竭慮,黽勉求之,始向洋商籌借巨款,格於兩江督臣非體之議中止,續屢向華商籌借,均如期解到,幸慰軍心」,可以說,左宗棠在西北「荒瘠寒苦之區」,「人物凋殘殆盡」之地,能夠軍心穩定一戰而勝,與胡雪巖強大的後勤保障能力密切相關─在華商借款不敷之時,胡雪巖甚至「勉竭己資,並勸各親友助同出借,計借十萬兩,以副期限,不取息銀」。很顯然,在保衛國家領土、捍衛國家主權的西北戰事中,胡雪巖可謂勞苦功高。

胡雪巖在經商方面的突出才能,得到左宗棠的一再稱讚,他在與朋友和親人的書信中,毫不掩飾他對胡雪巖的欣賞:「胡雪巖,商賈中奇男子也」,「胡雪巖人雖出於商賈,卻有豪俠之概」─要知道,能得到目無餘子的左宗棠的誇獎,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有才幹有魄力的經商能人,卻因廣置妾媵,奢淫過度,加以在經營上擴張過度,導致流言四起引發擠兌,其一生心血所寄的阜康錢莊,竟至面對「競往取所寄者,一時無以應,夜半遂潰,劫攘一空」,一世盛名,毀於一旦。

「紅頂商人」胡雪巖堪稱中國近代史上的一位傳奇人物。他的超前意識、過人眼光、敢於擔當和商業才華,是他成功的基礎,卻也是他悲劇的根源。他那跌宕起伏的一生,着實令人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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