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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 色/湘菜「兩把刀」\判 答

說乾脆凌厲,誰也比不上湖南菜。同樣是辣,重慶的辣力道重、後勁足,活像有人在你大腿上掐了一把,掐後三天留有瘀青;四川的辣有麻有香配着,其實算不上太辣,就好像有人打你一下又給了好幾顆甜棗,忘性大的人們,往往只記得棗子的甜;唯有湖南的辣,爽快如刀出鞘,「嗖嗖嗖」幾下,哪怕說是「痛感」,也足有一番「爽勁」在裏面。

論格調、論分量、論價格,湖南菜都處在一個最親民的標準線上,絕對不會過猶不及,也沒什麼故弄玄虛。胃口好的時候,總有幾道硬菜大快朵頤,胃口不好,也有數不清的小炒,怡情養性。在我心中,湖南菜最鋒利的「兩把刀」,要數小炒肉和荷包蛋,不一樣的料一樣的驕傲,出鞘必能讓人嘆服。

小炒肉不止我愛,大概是只要傾心於湘菜的人,就不會對它無動於衷,極度「主流」的菜,哪怕點起來俗氣得要命,還是要第一個點它,因為好吃,因為下飯。教科書一樣的小炒肉,用的必是滑嫩黑豬肉,看着肥瘦適中,炒起來有多一分的甘香,肉質軟嫩不說,跟爆炒的油有「過命的交情」,兩者關係好到水乳交融,卻不會有多一分的膩。豆豉提味,青椒可口,偶有白木耳做點睛之筆,又脆又美,從此你會心甘情願地再吃無數次。

相比之下,拆骨肉荷包蛋就有心機多了,只認熟客,通身帶着優越感,就好像在說,「點我的人,都有眼光」。荷包蛋不完全切碎,還留着縱情肆意的氣孔,在肉香中吸飽了「天地精華」,上一秒覺得是眾辣椒齊心協力的碩果,下一秒就切換到蛋白質棄暗投明的高光時刻,這一盤荷包蛋,有着比肉還層次豐富的韻味,徹底打破日常偏見,讓原本平庸的食材,化身成「江湖大俠」,還是寶刀不老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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