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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評世界/克里米亞大橋再次遇襲將拉升俄烏衝突的烈度\周德武

7月17日凌晨3時04分至3時20分許,克里米亞大橋傳出兩次爆炸聲。與去年10月8日克里米亞大橋受襲不同的是,這一次烏克蘭媒體高調宣布,稱這次襲擊是由烏克蘭海軍與國家安全局共同策劃的秘密行動,通過水上無人艇實施定點打擊。烏國家安全局發布官方聲明稱,基輔將在「取得勝利」之後公布關於此次襲擊的全部細節。

去年10月8日,克里米亞大橋遇襲。大橋監控顯示,一輛滿載炸藥的貨車逃過邊境檢查,在大橋中央引爆了炸藥,導致貨車司機在內的數人死亡。烏總統辦公室顧問波多利亞克第一時間發推慶祝,暗示是烏方所為,但很快就刪除了這個帖子,畢竟對大橋等民用設施發動襲擊,還是有點忌諱,會讓烏克蘭失去道德至高點。隨後俄羅斯方面對烏克蘭展開報復,轟炸了基輔市中心的建築物,一枚導彈落在烏克蘭國家安全局幾十米之外,烏克蘭的一些電力設施遭到摧毀。

俄烏戰爭進行了五百多天,有關戰爭的敘事與說辭也有了很大變化。烏方的最新解釋是,克里米亞大橋被俄羅斯用來運輸軍事物資,變成了軍民兩用,對這個目標進行打擊理所應當。國防情報局局長稱,「這座大橋是多餘的設施。」

對於俄羅斯來說,克里米亞大橋不僅不是多餘的,而且至關重要,是克里米亞平民及戰略物資源源不斷的生命線,也是烏克蘭南部地區俄方軍隊的後勤保障補給線之一。美國主流媒體就此評論道,由於大橋的鐵路路基沒有被摧毀,而軍用物資主要通過鐵路予以補給,所以這次襲擊對俄羅斯軍事影響相對較小。

克里米亞大橋具有極強的政治象徵意義。2014年克里米亞公投併入俄羅斯之後就着手修建,是克里米亞「回歸」俄羅斯的政治象徵。大橋全長19公里,耗資37億美元。通車之日,普京親自駕駛重型卡車通過這座大橋,許多俄羅斯人流下了激動的眼淚。

俄羅斯外交部發言人稱,這次對克里米亞大橋的襲擊是恐怖主義行為。由於俄烏雙方處於交戰狀態,這樣的定義已沒有多少人在意。俄羅斯一些議員呼籲俄方第一時間展開報復:一是摧毀烏克蘭的變電站、發電廠、極重要的橋樑設施;二是佔領尼古拉耶夫和敖德薩,徹底將黑海奪回,讓烏克蘭變成一個內陸國家,以確保克里米亞的長治久安。三是定點清除澤連斯基政權,並對烏克蘭官員及其家屬的住宅發動攻擊,以此對烏克蘭形成足夠的震懾。如果這些建議有一兩項加以落實,將意味着俄烏戰爭的快速升級。

北約維爾紐斯峰會召開之前,美國方面頂住國際社會的壓力,將極具爭議的集束彈運往烏克蘭,將大大增強烏克蘭的反攻力度。自6月4日烏克蘭進行戰略反攻以來,向烏東和烏南地區的推進一直不如人意,澤連斯基也公開承認這一點。由於烏克蘭彈藥消耗過快,讓北約國家的武器庫存捉襟見肘。為了解決武器供應不足的問題,美國動用集束彈作為過渡型彈藥,旨在為北約國家的武器補給贏得寶貴的時間。以德國為首的北約國家已開足馬力,全力生產急需的戰略物資。僅德國萊茵金屬公司一家就獲得了40多億美元大訂單。

俄羅斯軍隊在烏東和烏南地區步步為營,讓烏軍陷入了無所不在的地雷陣,烏克蘭方面的傷亡十分慘烈。可以想見,接下來集束彈的使用將會讓俄羅斯的壕溝屏障作用大大削弱。普京明確警告,如果烏方使用集束彈,俄羅斯將對等還擊。可以預料,這個戰場將變成年輕人的絞肉機。

日前,北約方面宣布,已經着手在東歐國家全面培訓來自烏克蘭的F16戰鬥機駕駛員,周期大約六個月。這意味着這一批飛行員將在明年2月可以走向戰場。屆時北約國家支援的F16戰鬥機將會與俄羅斯進行空中大戰,大大提升烏克蘭士兵的荷爾蒙水平,俄烏戰爭的制空權或發生一些微妙變化。在可預見的未來,隨着烏克蘭人被進一步綁上北約戰車,俄烏雙方短期內走向談判桌的可能性幾乎不存在。

聯合國、土耳其與俄羅斯三方的《黑海穀物出口協議》7月17日到期,俄羅斯方面還在猶豫不決,並與聯合國討價還價。經過聯合國的斡旋,歐盟方面此前也算勉強答應讓俄羅斯農業銀行成立一家子公司、並納入到SWIFT系統之中,算是在對俄金融制裁框架中開了一個小口子。但克里米亞大橋一炸,無疑堅定了俄羅斯的毀約決心。

烏克蘭是重要的葵花籽油、玉米、小麥和大麥出口國,黑海運糧協議對維護全球糧食安全至關重要。在過去一年間,烏克蘭在該協議框架下,超過3200萬噸的穀物和食品從這裏出口到全球各地。聯合國亦通過該協議向阿富汗、埃塞俄比亞、索馬里、蘇丹、也門等地運送了62.5萬噸人道主義食品援助。近期美歐遭遇極端高溫和乾旱,農產品的秋收預期本就不好,而黑海運糧協議中止的消息進一步刺激糧價上漲。

俄烏戰爭的影響早已超過兩個當事國,戰爭的外溢效應在全球形成了新的「蝴蝶效應」,這場戰爭不僅讓近千萬烏克蘭人淪為難民,也形成了大量世界飢民,有誰能完全置身於戰爭之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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