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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彎/真實的故事最動人\關 爾

去年筆者到某地旅遊時,因在安檢時無意中露出背包裏的港媒記者證,安保人員「禮貌而執著」地陪同走完全程,生怕現場哪裏「露了怯」。有了這段經歷,上月筆者到「外傳敏感度更高」的新疆旅遊時,與導遊老朱聊起彼此職業,曾一度猶豫是否該如實告知。思忖片刻,筆者還是說了實話。言畢打量老朱表情,只見他泰然自若,絲毫沒有「警覺心」。

已屆不惑的老朱經歷豐富,考過公、下過海、擺過攤、務過農,最後因為喜歡走南闖北而成了一名導遊。雖是半路出家,但由於飽經世事、見多識廣,他在導覽時總能信手拈來,介紹一些風景背後的歷史,闡釋現象背後的邏輯。娓娓道來,由表及裏,從實到虛,讓人大呼過癮。

閒暇時光他從不避諱談及自己的生活體會。他坦言疫情三年間旅遊業幾近停擺,「當時很多同行都失業了,日子很艱難。好在都熬過來了」;他也自嘲年輕時躊躇滿志,如今到了「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紀,生活只有眼前的苟且,早已忘了詩與遠方,「早上一睜眼就想到房貸、車貸、看病、養老,壓力山大。」

每天既定行程結束後,老朱總是熱心爽快地「鼓動」我們到處走走,「自己親眼目睹的才最真實」。也因此我們在隨心所欲的逛吃逛喝中,多了不少認識新疆、認識新疆人的機會。

庫爾勒的小李剛大學畢業,投送的幾十份簡歷如同石沉大海,不想在家「啃老」的他決定走上街頭擺賣鮮榨果汁;庫車的老梁不久前剛被「炒魷魚」,如今在夜市再就業賣香薰,每晚也有二百多元收入;伊寧的曾哥創業失敗了,又剛貸款創辦了一家書吧……生活不易,但總有希望。

臨別之際,我問老朱能否寫下所見所聞。他反問道,「為什麼不呢?哪裏都不是完美世界,我們平時肯定或多或少會有各種牢騷,但並不妨礙我們熱愛家鄉。大家來新疆親眼看看,我們非常歡迎,但誰要想無中生有、捏造謠言,我們也絕不答應!」

「真誠就是必殺技」,老朱所言極是。開放坦誠、自信淡定,講好新疆故事、香港故事乃至中國故事,秘訣都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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