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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眼錄/圓圓的大眼睛\劉 俊

見過呂正惠的人都會對他那雙圓圓的大眼睛印象深刻。圓圓的大眼睛,加上似乎總是含笑的厚唇,既構成了他喜感的相貌特徵,也突顯了他的睿智與和善。我第一次見呂正惠是在一九九八年,他「率領」陳映真、藍博洲、施淑等台灣學者赴京參加「呂赫若作品學術研討會」。那次會議我從呂正惠那對圓圓的大眼睛背後,看到了他對台灣一些社會思潮的擔憂。

後來我又有許多機會在海峽兩岸的各種學術場合見到他。每次遇到呂正惠,他都會睜着圓圓的大眼睛,笑嘻嘻地問我:「劉俊,你什麼時候才會長大啊?」每次呂正惠這樣笑問我,我都囁嚅着不知如何回答──我實在不知道在他眼裏,怎樣才算「長大」。

也許是一直把我視為「長不大」,所以當我表示我的酒量屬於「小兒科」時,他是不與我「計較」的。有次在他家裏和他聊起音樂,我說我很喜歡俄羅斯音樂,他順手拿起剛買的尚未拆封的一套十張俄羅斯小提琴家基東·克雷曼(Gidon Kremer)的CD套裝,轉身就送給了我。我知道呂正惠是有名的CD發燒友,他將這套CD送給我,在他真的是「割愛」了──想來這也是他對「長不大」者的關愛吧。

其實要說「長不大」,在有酒的場合呂正惠才是「長不大」──那種把酒的率性和無拘無束的一醉方休,最是一個人「童真」的全面體現。別忘了呂正惠最初以研究唐詩著稱,李白的酒文化基因在呂正惠的身體內是有遺傳的。當然有時他醉後轟然摔倒的情景也挺嚇人,有次在他家裏,我們圍繞着摔倒後醉卧的呂正惠,都默念着希望他能快快「長大」,不要再那麼「好」酒。

如今我不見呂正惠已好多年了,不知他再見到我時是否還會問我「你什麼時候才會長大啊?」也不知他自己是否也已「長大」對酒開始有所克制。不管怎麼樣,我們兩個都有着「長不大」特點的人,現在都增添了歲月的刻痕是肯定的。呂正惠你還好吧?你圓圓的大眼睛,還是那麼富有喜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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