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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眼錄/魯迅的大年初一\劉 俊

魯迅是怎麼過大年初一的?在魯迅五十五年的人生中,我選取了幾個春節第一天,來呈現一下魯迅的大年初一。

一九○○年大年初一,已在南京讀書的魯迅回到家鄉「去三味書屋向壽鏡吾先生賀年」;第二年初一那天魯迅仍然「往壽鏡吾先生家賀年」。一九○四年魯迅已在日本留學,那年的正月初一魯迅從日本給弟弟周作人寄去了「書刊雜誌十一冊及相片一張」,內有《生理學粹》、《新小說》、《浙江潮》、《舊學》以及魯迅自譯的《月界旅行》、林譯小說《戰血餘腥錄》等,這些書刊都對遠在家鄉的二弟產生了深刻影響。

一九一八年的「舊曆元旦」,已在北京教育部任職的魯迅「午後同二弟覽廠甸一遍」。一九二二年大年初一那天,魯迅「編定《愛羅先珂童話集》並作序」,在序中魯迅表達了既要展開「童心的,美的,然而有真實性的夢」,又要「不至於是夢遊者」。一九二五年的大年初一,魯迅「作《風箏》」並「自午至夜譯《出了象牙之塔》兩節」,在勞作中度過了農曆乙丑年的第一天。一九三三年初一這天魯迅「為望月玉成書自作詩一箋」,又「為內山完造書自作詩《二十二年元旦》一箋」並寄贈臺靜農,還「為好友許壽裳書《無題》(慣於長夜過春時)一箋」,在揮毫抒情中迎來了新的一年。到了一九三五年,初一這天魯迅寫了兩封信:一封是給楊霽雲的,信中表示「藉口新年,烹酒煮肉,且買花炮,夜則放之,蓋終年被迫被困,苦得夠了,人亦何苦不暫時吃一通乎」;一封是給李樺的,着重談了對「木刻創作的內容、技巧和承繼中外美術遺產等問題」,強調「技巧修養」須與「內容的充實」並進,並期待在中西畫法融合中「創作出一種更好的版畫」。

魯迅的大年初一,既有尊師友弟的溫潤,也有逛街弄墨的輕鬆;既有不懈創作的辛苦和藝術思考的嚴肅,也不乏享受「吃一通」和夜放花炮的樂趣──畢竟魯迅也和我們一樣是普通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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