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財政司司長陳茂波將於本月底發表新一份財政預算案。近期社會討論的焦點之一,在於2元乘車優惠政策的調整。2元乘車優惠實施至今已有十多年時間,亦一直受到社會上的廣泛好評,但不得否認的是,德政背後卻存在諸如「長車短搭」等濫用問題,現時面對千億財赤,社會基本上都認同政府不能再放任這類濫用情況繼續存在,適時調整政策,平衡民生開支和公帑負擔。
確保公帑有效運用
2元乘車優惠由推出至今就一直廣受好評,事實上,這項政策涉及民生福祉、人文關懷,不應輕言取消。但同時也要看到,政策背後有若干問題亦長期受到關注,例如一些長者「長車短搭」,乘坐較早到站或票價較高的長途車來應付短路程等等。
香港現時正面對人口老化問題,長者佔全港人口比例已接近20%,相信相關比重日後還會有所上升,老年人政策未來勢必要用到越來越多資源;再者,政府亦預料今年度財政赤字接近1000億元,外圍經濟環境亦未見有大起色。在這種情況下,政府不能毫無節制地將公帑用在補貼上,否則長遠也會影響到其他民生項目,令有需要人士得不到更好的支援,亦不利香港財政長遠健康發展。
檢討2元乘車優惠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拿民生開刀」,恰恰相反,這是政府為納稅人、有需要群體負責任的做法,目的是要避免原本的德政被濫用,以至拖其他政策的後腿。因此,2元乘車優惠毋須撤除,卻必須要有全面的檢討和調整,才能更有效面對新形勢的需要。
例如不少人關注的「長車短搭」問題,其實自計劃剛出台以來就已經時有聽聞。2023年,政府向立法會提供了不同交通工具的補貼開支表,整體補貼大幅增加1.2倍,其中巴士的補貼由2021至22年度的5.76億元,增至2022至23年度的11.88億元,增幅1.06倍。雖然「長車短搭」未必是補貼大激增的主要成因,但所謂「小數怕長計」,長遠下去也可能會變成政府財政的巨大壓力。
現時「長車短搭」不光只發生在巴士,即使是小巴等公共交通工具,情況也一樣不甚鮮見。例如不少專線小巴線也有提供分段收費,乘客在上車時,可以自行在八達通機或電子支付工具按下「分段」鍵,調整車費至所須繳付的分段車費,短路程即可節省車費。但實情是,不少乘客根本不會留意到這項功能,更遑論是長短途一樣收費的長者。
要改善2元乘車優惠的執行方式,坊間其實已經有不少聲音。比如最簡單的做法,便是由公共交通營辦商自行向長者提供優惠。其實早在計劃實施前,港鐵、九巴、城巴等香港主要公共運輸工具的營運公司,都有自願為長者及殘疾人士提供票價優惠。當然,近幾年隨着營運成本增加,不少公共交通工具都提出加價申請,如果乘車優惠完全由營辦商負擔,未免不太現實。但政府至少可以尋求調整以往的補貼比例,減輕比重,也可能變相刺激營運商研究更多「優惠套餐」。
至於另一個提案,便是限制2元乘車優惠的使用次數、津貼金額,以至車程、根據年齡劃分優惠內容等等。例如對60至64歲人士,會施加一定的限制,包括設定每月的津貼金額、限制每月車程次數,也會限制每日使用時間,如只有在非繁忙時間才可以享用到100%優惠等等。
從效果上來說,這項建議可能最能夠防止濫用情況發生。然而,這也必須考慮到執行成本上的問題。例如現時2元乘車優惠統一以樂悠咭識別,但樂悠咭並沒有就60至64歲,以及65歲或以上人士作出劃分。因此如果希望加緊年齡劃分上的限制,當局還要思考如何有效監管,甚至可能有需要推出其他配套政策。說白一點,如果以後要求長者每次搭車都要出示身份證,那原本的民生德政就可能變成擾民,亦可能會引起一些不愉快的爭拗。
多管齊下開源節流
另一方面,如果2元乘車優惠會就使用次數和金額上限作出限制的話,當局也應該盡可能顧及到政策的原意,是為了鼓勵長者繼續建設社區,參與社會活動。若然限制過分嚴苛,最終反而令長者對出行卻步,那就未免本末倒置。
至於其他建議,也包括直接調整「2元」這個乘車金額,或依據通脹設「可加可減機制」等等。意見很多,但最重要的是,政府必須對開源節流有一個全局觀,不但要理性謹慎檢討現時政策開支多的地方,也要對內部架構進行省視,作出有必要的調整、轉職以至裁撤。
香港公帑開支佔最多的部分包括教育、醫療、福利,這些都是改善民生所需的關鍵服務,一面倒的減少支出並不能完全解決問題,關鍵還是要看政府如何多策並舉,減少濫用,確保資源用得其所,同時也要發掘新的經濟增長點,使香港財政得以長遠健康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