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電影《哪吒之魔童鬧海》(即《哪吒2》)的火爆,還連帶引發了懷舊風。一九七九年的動畫片《哪吒鬧海》,同樣是一部里程碑的作品,與《大鬧天宮》《天書奇譚》共同構成了上世紀中國美術電影的巔峰,治癒了許多七○後、八○後的童年。
有人的地方就有爭吵。「老哪吒」與新哪吒,究竟哪個更好,便形成了兩軍對壘。《哪吒2》裏的不少人物形象,如太乙真人、石磯娘娘、敖丙等,都大大顛覆了傳統形象。但喜歡哪一版,本就是見仁見智。《哪吒鬧海》有高級精緻的國風美感,也疊加了時光濾鏡和懷舊情結的緣故。高科技加持的《哪吒2》,製作精良,既很好地展示了「新中式美學」,同時在角色相貌、身材、動作、表情等方面,借鑒了美國卡通和日本動漫的一些表現方式,對於年輕人來講,整體調性顯得更加時尚,更易共鳴。
每個時代有每個時代的畫風。一方面要與時俱進,不必像九斤老太那樣總是嘮叨「一代不如一代」;一方面也要重溫經典,汲取文化積澱。二者並不矛盾。《哪吒1》的李府「管家」,基本原樣復刻了《哪吒鬧海》裏的形象,就是為了致敬經典。
何況,千百年來,哪吒形象始終是不斷進化的。例如,畫家李慕白所作的《哪吒鬧海》,裏面的龍太子敖丙青琉璃色的眼睛,龍角、龍爪、背鰭,都遍布尖利的硬刺,倒是與溫子仁電影裏的海溝族海妖有幾分相似;騎在龍背上的哪吒也不是細皮嫩肉的小孩,反而如希臘雕像般充滿肌肉質感。
藝術本就是共通的。日本漫畫大師宮崎駿、手塚治虫都毫不諱言《大鬧天宮》給予自己的影響啟迪。中國動畫要走向世界,博採眾長也是必然的。這恰是《哪吒2》值得肯定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