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央電視台蛇年春晚,是春節申遺成功後的首個春晚。整場晚會時時展現如剪紙、刺繡、戲曲、美食、書法、功夫等非遺元素,將東方傳統審美與當代科技結合,驚喜十足。
近些年,春節晚會的現場總是不乏讓人眼前一亮的舞蹈節目,像是二○二二年春晚的《只此青綠》以及在今年除夕夜驚艷亮相的《喜上枝頭》等。這些中國舞節目之所以受人關注,不僅因為舞者的出眾技巧、身段姿態以及舞段編排的創意,更因為節目中蘊含的古典藝術魅力。《只此青綠》以北宋畫壇奇才王希孟的傳世名作《千里江山圖》入題,呈示山水之艷麗多姿,而《喜上枝頭》中同樣可見宋代繪畫中對於花鳥自然的絕美詮釋。
《喜上枝頭》節目中,十位年輕女舞者化身十隻喜鵲,於設在舞台一側的老樹枝頭或展翅,或小憩,或三兩成群嬉戲,好不熱鬧。舞台背景宛若畫框,扮成喜鵲的舞者、高達四米的枝幹及其上點綴的綠葉,都如畫框中景致,飛躍旋轉間彷彿聽見鳥鳴婉轉,美不勝收。誠如舞作編創者所言,節目首次將「沉浸式觀看」引入春晚舞台,觀看舞作,好似展卷賞畫,有艷麗有留白,動靜相宜。
說到宋代繪畫,可謂中國繪畫史上高峰,而宋代花鳥畫此一門類,更是在寫實與形似上力求完美,創一新境。因畫家不同、風格各異,宋代花鳥畫佳作迭出,既有諸如宋徽宗《芙蓉錦雞圖》等設色華麗之作,也有吳炳《出水芙蓉圖》、梁楷《秋蘆飛鶩圖》等,清雅秀麗,自成一格。喜鵲在流傳至今的宋畫中多次出場,其身姿靈巧、寓意吉祥,可說是當時畫家偏愛的意象之一,諸如《雙喜圖》(崔白繪)、《梅雀圖》(佚名)以及《雙喜鵲軸》(毛益繪)等,都是例證。
喜鵲在宋畫中登場,多以寫實樣態。不論在梅樹枝頭,抑或在深秋時節引頸鳴唱,皆生動傳神。畫家每每以工筆描摹其飛騰或停歇的姿態,筆畫和用色工整並不乏生動,近賞時,羽翼甚至絨毛清晰可見,遠觀更覺畫中喜鵲彷彿活物一般,似乎只是短暫地在枝上停歇或空中盤旋。如是精準生動的描摹,考驗的不僅是畫家的耐心,更是他們觀察自然的技巧。中國古代畫家推重的「師法自然」,在宋代花鳥畫中,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