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觀眾為什麼喜歡看湯·告魯斯的《碟中諜》(Mission: Impossible,港譯:《不可能的任務》)系列電影?從1996年首部《碟中諜》驚艷問世,這部系列片便始終以湯·告魯斯為核心,八部大戲跨躍30年。《碟中諜》系列的意義遠不止精心構築起一個多方勢力角逐、鬥爭形勢複雜、情節跌宕起伏的特工宇宙,而是它以「守舊」的方式開闢了創作新範式。\華 明
身兼製片人和主演的湯·告魯斯始終堅持「短打武生」戲路,不斷挑戰動作難度和身體極限。《碟中諜》系列第一部的空中懸吊,第二部徒手攀岩,第三部在高樓飛躍,第四部攀爬迪拜塔,到第五部扒軍用運輸機,第六部的高空跳傘,第七部懸崖飛車,再到日前上畫的《碟中諜8》之《最終清算》,對動作場面的極致追求,留下不可替代的銀幕經典。
動作設計非﹁為打而打﹂
當62歲的阿湯哥終於踏上這場「不可能任務」的終極清算之旅,銀幕上的「玩命」特工徒手攀爬「特技飛行」的飛機,在白令深海身着54斤重的潛水服艱難出演,再次刷新了他的職業生涯紀錄。在漫畫改編主導的超級英雄時代,在數字特效鋪天蓋地的當下,湯·告魯斯始終真人出演、堅持實景拍攝的選擇,尤為可貴。實拍所帶來的獨特景深與光影變化,是CG技術無論如何都無法複製的美學特質。
湯·告魯斯在《碟中諜》系列裏,遠不止於擔當主演,更深度參與劇本創作、動作設計,乃至製片管理等諸多關鍵環節,如同被稱為「梅老闆」「馬老闆」的班主,對全局進行統籌把控。既要堅持自己的戲路,這是觀眾為自己班社買票的原因,又要不斷推出新「玩意兒」,增加賣點。
而深耕同一題材的難度,也遠非「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可比。從內容上說,冷戰結束後相當長一段時間,《007》的敵人是誰一直飄忽不定。而湯·告魯斯在每部新作中除了刷新對手和任務,更要拿出前作和同類電影中沒出現過的動作場面,如此才算交差。如今湯·告魯斯已經62歲,再次出現,就不僅是劇本和動作設計的考驗,更是體能和安全的考驗。
《碟中諜8》的動作設計絕非為打而打。影片高潮段落,三方勢力在倒計時炸彈的緊迫威脅下,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博弈:IMF小隊、政府特工與反派組織形成環狀對峙,各方的行動皆受到時間與空間的雙重嚴苛制約。這種多線交織的動作敘事,恰似京劇《三岔口》中摸黑打鬥的精妙空間調度,在有限場景中成功營造出無限張力,帶給觀眾滿足感。
拓展類型片創作空間
值得一提的是,製片人和編導別具匠心地在《碟中諜8》中大量融入前作元素。比如第一部中因數據被盜而被貶至北極圈的管理員、第三部中神秘「兔腳」造成的後果等。這些人物與細節,巧妙地構成了第八部內容、場景乃至情感的有機組成部分。一方面,它們成功彌補了《碟中諜》系列存在的交代不清或情節漏洞,讓整個系列故事邏輯更加嚴謹完善;另一方面,這也是對三十年來一路陪伴《碟中諜》成長的老觀眾的深情回饋,從內容到情感,都給予了觀眾溫暖與慰藉。伊森團隊的重逢、分手與緬懷,不僅豐富了影片的情感層次,也讓觀眾在回顧自己的觀影歷程與情感世界時,增添了一抹亮色與溫馨。
當個人英雄主義敘事逐漸陷入模式化的困境時,在演員「聲」「色」隨着年紀開始凋謝時,湯·告魯斯身體力行、毫不欺場地展現了作為大老倌的「藝」,有力證明了傳統類型片依然擁有廣闊的創新空間。這種創新並非盲目依賴技術,而是回歸電影藝術的核心本質──用真實的表演與精心雕琢的敘事,深深打動觀眾的心靈。
當湯·告魯斯扮演的伊森·亨特在影片結尾成功完成「不可能任務」時,我們目睹的不僅僅是一個特工的榮耀凱旋,更是一位電影人的自我超越。在這個AI生成技術迅猛發展的時代,他用血肉之軀書寫的動作詩篇,既是對電影工業黃金時代的崇高致敬,更是照亮未來電影創作道路的啟示之光。
劇情介紹
超級人工智能「智體」即將引爆全球核彈危機,把世界推向毀滅邊緣。而伊森·亨特和他的IMF小隊在上次行動中遭遇重創,團隊瀕臨分崩離析。雖然伊森已獲得關閉「智體」的鑰匙,但要徹底消滅「智體」,完成這一拯救全人類的終極任務,仍需要IMF小隊齊心協力突破重重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