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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談/青島的冬天\劉世河

一個人除了自己的故鄉,印象中對其他地方的銘記,大抵取決於生命中某個特殊的記憶節點。比如我對青島這個城市,印象最深的便是它冬日裏的模樣。

四十年前,十四歲的我第一次陪爺爺來青島探望在這裏當海軍的三叔時,就是臘月中旬。當時,在火車站接站的三叔告訴我們,前邊走幾步便是海,所以風很兇的。可我並未感覺到海風有多麼兇,吹在臉上有一種濕漉漉的涼,不像魯北老家的小北風「颼颼」颳在臉上,刀削般地疼。於是「這裏的冬天比老家暖和」便成了我對青島的第一感受。

之前對於這個城市的了解,基本上仰仗文字。一是康有為「紅瓦綠樹,碧海藍天」的描述,再就是老舍先生的那篇《五月的青島》。老舍先生的描述十分細膩:「看一眼路旁的綠葉,再看一眼海,真的,這才明白了什麼叫做『春深似海』。」儘管彼時正值嚴冬,尚無福領略先生筆下的「春深似海」,但畢竟是第一次看海,故冬日的海也一樣讓我陶醉並喚起了我無限的遐思。

那一刻,腦海中有一個念頭瞬間閃過,將來自己能生活在這個城市該有多好。

十五年後,我居然真的夢想成真了。一晃,我在這個城市已經生活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裏我也漸漸養成了一個習慣,就是喜歡在冬日一個人到海邊走走。冬日的海邊,很靜,不僅僅是因着遊客的稀少,這種靜是季節的專屬,就連海水也是柔柔的,像母親溫暖的手,輕輕拍打着沙灘。

領略了冬日海邊的祥和靜美,不妨再來欣賞一下雪後的青島。在北方地區,青島雖然不及內陸的一些城市多雪,但每年冬天總還是要下那麼幾場的。青島是一座山城,城區裏邊散落着許多大大小小的山頭,穿插在林立的樓群中。雪花染白了山頭,又給密密麻麻的樓頂蓋上了一層軟綿綿的被。

清晨起來,你倘若住在高層,隔窗一望,你會發現一夜之間那「紅瓦綠樹」竟變成了「白瓦玉樹」,煞是壯觀。整個城市都很安靜,彷彿淺睡了一般,美得讓人心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