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問起「什麼是喜劇」,不同年代的人會給出截然不同的答案。早年間,相聲小品的笑聲裏裹着一代人的集體記憶。後來,星爺的無厘頭電影以荒誕劇情與誇張表演,讓觀眾在捧腹之餘讀懂「笑中帶淚」的情感。而今,素描喜劇(sketch comedy)憑藉「短平快、強反轉」的特質在快節奏生活中迅速走紅。以這一新興形式為創作載體的《喜人奇妙夜》節目,集結了內地喜劇行業「半壁江山」的創作者,成為近年來內地最具影響力的喜劇綜藝。
每一季「喜人們」的創作,總能收穫諸多反響與討論。本季爆火的《技能五子棋》,堪稱「直給式歡樂」的極致體現。作品沒有複雜的劇情脈絡,沒有刻意的價值昇華,僅憑腦洞大開的情節設定和魔性洗腦的歌舞旋律,就引爆全民「二創」狂歡,成為年度現象級喜劇片段,也引發關於「喜劇當下性」的熱議──當下的我們,究竟需要怎樣的喜劇作品?
有人認為,直給式歡樂的走紅,源於當代人對「情緒快充」的迫切需求。《技能五子棋》就像一顆水果糖,入口即甜,無需咀嚼回味。它打破了喜劇「必須有大底」的創作套路,用密集的笑點、荒誕的反轉和魔性的表達,完成了「讓人笑」的核心使命,成為年輕人對抗內捲內耗、治癒生活壓力的精神慰藉。
也有人堅持,喜劇不應只停留在即時快樂的層面,而應通過鋪墊與昇華,給觀眾留下長久回味。他們擔憂,如果一味追捧插科打諢和情緒釋放,喜劇創作領域或許也會面臨類似短劇與長劇博弈的「劣幣驅逐良幣」窘況。
這些說法都不無道理。事實上,喜劇該是什麼模樣,從來沒有唯一定論。它可以化作針砭時弊的銳利鋒芒,也可以成為撫慰人心的溫暖力量。不同形式的喜劇,只是適配了不同時代、不同受眾的需求,重點不在於載體的新舊、表達的深淺,而在於能否帶來發自內心的真誠快樂。
時代流轉間,喜劇這顆「甜糖」的模樣持續迭代,未來或許還會湧現更多新鮮形態。但相信只要守住真誠底色,無論是簡單直給的純粹甜意,還是耐人尋味的回甘餘韻,都能成為人們治癒困頓的精神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