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大清早出門買報紙，街上一片悄然無聲的靜謐。維港的海水微波不揚，的士站十幾輛的士靠路邊排着隊候客，十字路口紅綠燈寂寞地轉換着顏色。
上午八、九時，我再度出門辦事購物，到銀行、到菜市場，方知凡事不能僅看表象。到了熱鬧的蕪湖街，先後進入幾間菜舖，人頭湧湧，滿是主婦、長者，也有年紀輕輕的家傭姐姐，他們在搶什麼呢？原來是在猛掃豬肉和一隻隻冰鮮雞，幾乎已被一掃而空了。再拐彎到一條橫巷，也是如此，連平時肉質酥軟、價格比較高因而較少人問津的西施骨也購者眾，所剩無幾。忽然頓悟，這市井的興旺景象，真與前幾年的農曆新年大除夕大不同。
往昔，菜市場沒那麼熱鬧，生意一半讓酒樓食肆「分擔」了。那時沒有新冠病毒，團年飯預訂爆棚，大大小小酒樓生意紅火，酒樓老闆賺得眉開眼笑；而二○二一年辛丑年不但疫情未了，香港在疫情的驚濤駭浪中如一隻小舟，顛簸起伏，酒樓食肆餐廳堂食的「限聚令」依舊，這意味着大家庭的團圓飯成了鏡裏花水中月，也難怪家家酒樓、快餐店或超市的新春盆菜或新年外賣套餐宣傳單張印製得五顏六色、令人垂涎。由於疫情，大部分家庭不能上酒樓餐敘團圓，退而求其次，只好自己買菜餸、大顯廚藝。菜市場的雞鴨牛豬如何不被橫掃一空呢？
這樣一想，辛丑年春節過年，真是虧了酒樓。接連到初一初二初三，因為盡量不團拜，街上也顯得冷清，今非昔比；初三夜晚未到九點，以前住宅人口密度大、頗為熱鬧的黃埔花園，多個商場內的餐館早就渺無人影了，我們探望小女回家路過，探身看看，平時歡聲笑語的商場水盡鵝飛，多間食肆已經拉下鐵閘。
疫情下的新年，果然遜色很多。所幸，隨着近日本港疫情稍緩，年初七開始食肆放寬至四人一枱，晚市也重開堂食，希望飲食業在防疫同時，能多做一點生意，多點進賬吧。
傳統的拜年，相信很多人都跟我們一樣，取消了長者之間的互拜，避免潛在的病毒感染。因為我們上下兩代三個小家庭住得近，互訪小坐，還是蠻歡喜，雖然少了出遊話題的談興，惟有年幼的孩子純真，吃糖果朱古力、照樣嬉戲個不停。
拜年，在病毒依然肆虐的新形勢改變了不少形式，可謂各出奇謀，花樣不少。像印尼的華文作家組織，就在初三舉辦了一個百餘人的視頻團拜，跨城市還跨國境，事先錄影賀年的有之，現場拜年說話的有之，非常熱鬧；微信群組的賀年、拜年也因此比往年更熱鬧，從大除夕晚就開始互傳。色彩斑斕、款式奇特燦爛。錄影真人、有聲有色的有之；圖文並茂、組織有序的有之……病毒無法阻擋聰明人類的親情友情聯繫，疫情未了，人情依舊濃。
如果從最初爆發的二○一九年底開始計算，疫症已橫跨第三年；特殊的年關，特殊的過法，隨着疫苗的開發、接種，相信戰疫的成功為期不遠，在辛丑年能看到第一道曙光從地平線上升起，讓我們伸開雙手歡迎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