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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評世界/俄烏戰爭中的西方「道德潔癖」不過是偽裝\周德武

4月18日,土耳其趁着俄烏戰爭之亂對伊拉克北部地區庫爾德工人黨武裝進行了突襲,西方主流媒體集體噤聲,好像這個世界的戰事只有烏克蘭,被導彈炸死和槍炮打死的只有可憐的烏克蘭人。

俄羅斯出兵烏克蘭,是21世紀以來的最大地緣衝突,歐洲國家對俄羅斯的恐懼感陡增。以美國為首的北約國家站在道德制高點上,對俄羅斯破壞國際法、踐踏他國領土主權的行為予以強烈譴責,並施以最嚴厲的制裁,表現出罕有的「道德潔癖」。

可是同樣的軍事行動發生在北約盟國──土耳其身上,這些國家的反應就完全換了一副面孔。土耳其這次越境轟炸伊拉克北部的庫爾德人,絕對構成了對伊拉克主權的侵犯,雖然它以反恐的名義進行。庫爾德人鬧獨立一直是土耳其的心頭大患,前些年,土耳其政府乾脆宣布庫爾德工人黨為「恐怖主義組織」,所以時不時找點理由收拾一下。這次俄羅斯也以「反新納粹」和「去軍事化」之名出兵烏克蘭,而且馬里烏波爾市也確實藏有不少「亞速營」成員。但西方認為這個理由根本不成立。

土耳其作為北約的成員國,埃爾多安總統在這個時點對盤踞在伊拉克的庫爾德武裝進行清剿,也是充滿了算計。在戰爭問題上,西方國家表現的唯一差別是,對土耳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對俄羅斯則大加討伐,甚至上升到民主與專制之間世紀大決戰的高度。

自民族國家誕生以來,國際法的一個重要基礎就是尊重各國之間的主權與邊界,但實際上,這條原則從來就沒有很好地得到遵守,所以數百年來各類戰爭持續不斷,國家邊界改了又改,世界版圖變了又變。特別是鄰國之間的衝突原因盤根錯節,不是簡單地用侵略與反侵略的定義就可以解釋清楚的,拋開歷史的經緯談衝突與戰爭的是與非,很多問題說不清、道不明。

在烏克蘭問題上,美國迫使世界選邊站隊,其實是在拉幫結派,為美國的霸權利益服務。中國與印度在俄烏衝突問題上,大致選擇了相同立場,但中國受到的西方壓力要大得多,美國多次威脅要對中國實行次級制裁。相比之下,美國對印度的中立立場要溫和不少。拜登非常清楚,在遏制中國方面,無論是「四邊安全對話」,還是正在構築的「印太經濟框架」,印度的角色至關重要,所以不能壓印度太狠,由此可見,逼他國在俄烏戰爭問題上「選邊站隊」無關乎西方的價值觀,只不過是美國鞏固印太霸權的一個工具而已。

一般理論認為,蘇聯的解體標誌着冷戰的結束,但俄羅斯此次挑戰烏克蘭的國家地位則充分說明,冷戰並沒有結束,俄烏衝突是冷戰的延續。俄羅斯橫跨11個時區,是世界上領土面積最大的國家,存在着天然的不安全感,有追求「絕對安全」的傳統和心理需求。俄羅斯去年底正式照會北約,「不要將烏克蘭納入其中」,實際上仍屬於尋求「勢力範圍」之舉,是對被西方壓縮的俄羅斯「最低安全需求」的再確認,談不上對歐洲秩序的徹底破壞。但歐洲一些國家反應過度,特別是瑞典和芬蘭藉機加入北約、德國順勢增加軍事預算等等,才是真正突破了二戰以來的政治架構,從這個意義上說,俄烏戰爭對改變歐洲政治格局的確起到了催化作用。

烏克蘭和伊拉克無疑是2022年戰爭的受害者,兩國的主權均遭到了侵犯,但可悲的是,伊拉克的主權得不到一點伸張,一如2003年美英在這塊土地上所發動的戰爭那樣,當年也沒見哪個國家對英美進行過制裁。

塞爾維亞是最有發言權的一個國家,曾是北約發動的科索沃戰爭的受害者,對俄羅斯的現狀抱有幾分同情,所以這一次並沒有參與對俄羅斯的制裁。如今塞爾維亞飛往莫斯科的航班不時受到炸彈的威脅。總統武契奇反問一些國家,當年塞爾維亞被19個國家狂轟濫炸的時候,你們在哪裏?你們禁飛過歐洲的航班嗎?是啊,那個時候主權已無關緊要,時任總統克林頓拋出了一個新理論:「人權高於主權」,於是乎,塞爾維亞的主權可以「忽略不計」了。

俄烏戰爭的性質讓許多人十分糾結,其實這不過是西方的話語陷阱。烏克蘭戰爭與庫爾德戰爭在同一時空出現,讓西方國家的話語難以做到邏輯自洽,甚至是自打嘴巴,所以只能對土耳其發動的戰爭予以選擇性忽視。從這個意義上說,俄烏戰爭中表現出來的「道德潔癖」不過是西方的一塊遮羞布而已,其背後還是各自的國家利益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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