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上半年，柏林整個藝術博物館界的重頭戲是紀念Caspar David Friedrich誕辰兩百五十周年的畫展。Caspar David Friedrich是著名浪漫主義風景畫家，也是德國國寶級畫家，此次展出超過五十件他的作品。
得知這個畫展是在我的舞蹈班同學聊天群。當時在舞蹈群說起這個展，大家雀躍地相互提醒預定門票。我好奇點進畫展鏈接看看，發現這個為期近四個月的畫展離開展還有兩個多月。
我是開展後的某一天偶然在廣告裏看到這個展，才想起應該訂門票，結果最早的可預定時間已是一個月以後。訂好票後，有一天和兒子從油畫博物館出來，看看博物館紀念品書店裏的書，正巧看到Caspar David Friedrich的畫冊。我跟兒子說，我們要去看的就是他的畫展，他應該是德國最負盛名的畫家。他在德國非常受歡迎，畫展的票一票難求。兒子看了一眼封面，說，我知道他，他最有名的一幅畫畫的是一個男人的背影在群山中，我對那幅畫也印象很深刻，叫做《雲端旅行者》。原來，他們小學高年級的美術課已經賞析過這位德國畫家的作品。
所以那天去看展，兒子首先就想要去找到這一幅《雲端旅行者》。很快他便把這個不算大的兩層樓展廳瀏覽了一遍，沒見蹤影。他略有點失望卻又不死心，最後找工作人員問了，才知道這幅畫確實沒有租借過來，它在漢堡美術博物館。我拍拍他的肩膀說，沒關係我們下次去漢堡看。
我們靜下心來慢慢地欣賞每一幅作品。策展人巧妙用心，把一些畫作「成對」展示。比如兩幅在幾乎同樣地點的畫作，一幅畫的白天，而另一幅畫的黃昏；再或者，畫家故地重遊相隔六年畫的同樣的風景。整個畫展最中心處，展示的也是兩幅畫，一幅是《海邊的僧侶》，另一幅是《橡樹林中的修道院》。雖然題材和內容大相徑庭，然而兩幅畫表達出來的感受卻驚奇地如出一轍。畫家出神入化般的手筆讓景色人物隱約模糊的同時，卻又彷彿有魔力吸引人駐足思考細細品味。
有意思的是，兒子和女兒喜歡完全不同的Friedrich的作品。兒子喜歡他那些朦朧充滿意境的風景，女兒則喜歡他畫得精細巧妙的船隻和建築。而我，莫名喜歡上他畫的一幅樹的手稿，總覺得簡單幾筆讓這棵樹有了一種強烈的生命力。
不知不覺已在畫展裏待了兩個小時，每一幅風景都值得細味，蒼茫遼闊卻又充滿細節，看完一遍依然有點意猶未盡的感覺。於是忍不住再看一遍，把一些特別喜歡的又仔細端詳一番，依然能看出新的驚喜。可能這便是Caspar David Friedrich的獨特魅力所在吧。
離開畫展所在的柏林舊國家美術博物館已是傍晚時分，夕陽中的柏林教堂在雲霧中若隱若現，我想起Caspar David Friedrich曾就住在柏林近郊的波茨坦，如此的夕陽他也一定見過，也一定給了他無限的創作靈感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