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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 園/生態與心態\蓬 山

最近,接連有深圳市民向當地自然資源監管部門投訴,住宅附近鳥鳴噪聲擾民,無法正常休息。網上關於此事的討論,聲音兩極分化。一部分人認為,此種投訴太過於「矯情」,浪費公共資源,且不懂得欣賞大自然,如果鳥鳴要投訴,那麼打雷要向誰投訴?太曬是不是要投訴太陽?而另一部分則認為「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不懂得鳥鳴噪音之苦,有多麼折磨人。

是呀,詩人教導我們:「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稻花香裏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多麼溫馨的田家樂。不過,他們大概率也是沒有聽過噪鵑。

作為一個北方人,多年前,筆者第一次在深圳聽到一種鳥叫。凌晨兩三點鐘,睡意正濃,清脆而尖利的叫聲,穿透密閉的玻璃窗,又穿透天靈蓋,在腦袋裏狂跳不已。而且聲聲不息地叫到清晨,一聲比一聲激越,如同高音歌手升key比拼唱功,又好像知道你拿牠沒辦法而故意放肆,幾個小時叫個不停,感覺喉嚨都要扯破了也不罷休,你越「生氣」,牠越「升key」。一打聽,才知道是噪鵑,而諢名正是「升key雀」。

所以,噪鵑的叫聲,並不是「月出驚山鳥,時鳴春澗中」那般啁啾溫情,筆者頗能體會投訴者的無奈,絕非「不解風情」。不止鳥鳴,也有不同地方的市民投訴蛙鳴、蟬鳴擾人清夢。

然而,野生動物,都有自身的習性。噪鵑的鳴叫,是求偶季節的自然行為,不是有意要冒犯人類。人類嫌鳥類打擾,但機器轟鳴的城市基建,又何嘗不是在擠壓鳥類的生存空間?這些年,得益於大眾生態環保意識的提高,城市綠化煥新,越來越多的鳥類進入人類社區。鳥鳴、蛙鳴恰是生態改善的「代言」。生態好了,心態也好一些,對野生動物多一點寬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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