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久沒有給自己買過一個能稱得上「禮物」的東西了,但當我在國家圖書館官方淘寶店看到這款文創書皮的時候,立刻就下了單。
書衣是皺皺的杜邦紙,正面黑底灰字寫着「此書於功名進取毫不相關也」十二個大字。這十二個字是國家圖書館館藏明代本《天工開物》的「集字」──也就是說這些字並非書中一句完整的話,而是這裏抽一個字,那裏抽一個字組合而成的。雖然聽上去,很像是電影中「綁匪」為了不暴露筆跡,從報紙雜誌上剪了很多字拼成一封勒索信的橋段,但「集字」的確是中國書法特有的創作形式。當年,宋應星在寫下這部關於農業和手工業生產的專著時,也不會想到四百多年後,有人從書中字海裏打撈出一個個單字,重組成了鮮活的思想。
相比起我那些總是看《金融的邏輯》、《窮查理寶典》、《縣鄉中國:縣域治理現代化》的朋友們,我所鍾愛的小說、散文與詩歌,在可以預見的未來,可以說「於功名進取毫不相關也」。我不是說讀具有實用性的書,提高自己有什麼不好,只是我讀書如同竹林七賢的信條──「越名教而任自然」,不求付出與回報,只求隨心之所欲。
想起一位前輩對我的教誨:「讀無用之書,做有用之人。」我正式宣布:以後這書皮就是我那些「無用之書」最堅韌的護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