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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觀察/柯克之死與《時代》的血紅色封面\梅若林

最新一期的美國《時代》雜誌,用上了一個血紅色封面,並且用粗體寫着一個大字:Enough(夠了)。即使長年槍擊案頻發,但保守派政治名人查理·柯克在光天化日下遭到槍殺一事仍然震驚美國社會。《時代》的「夠了」,反映的是一些美國人的心態,但問題在於,美國的極端撕裂和政治暴力真的「夠了」嗎、未來還會否發生更極端的事件?這對於香港又有何啟示?

當地時間12日,涉嫌殺害柯克的兇手正式宣告落網。但令人意料不及的是,槍手竟然出生在一個支持MAGA(讓美國再次偉大)的保守派家庭。這名叫羅賓遜(Tyler Robinson)的22歲青年,被同學朋友形容為人「安靜」,更是校內的高材生,但他沒有在學校出人頭地,反倒是選擇在大學屋頂,對着他不同意其觀點的柯克扣動扳機。

這不得不讓人意識到,美國社會撕裂和暴力政治日常化的程度,已經比人們原本所想像的更瘋狂。

過去美國的撕裂,還尚且停留在驢象之爭,但如今看來,即使是同陣營內部,也催生出了不亞於面對敵對陣營的仇恨。更可怕的是,據美媒報道,羅賓遜只不過是因為討厭柯克和他發表的觀點——這種在所有社會都普遍可見的小事,於是就動了殺心。從特朗普競選時被暗殺未遂,到兩個多月前明尼蘇達州兩宗州議員遇刺案,羅賓遜並不是個別例子。

在美式民主制度的長年運作下,並沒有如美國憲法所寫的那樣「樹立正義,保障國內安寧,提供共同防務,促進公共福利,使我們自己和後代得享自由的幸福」,而是產生了無數個可知與不可知的「槍擊兇手」,這恐怕是立國之時華盛頓等人都無法想像的事。

美式民主成全球反面教材

《時代》雜誌的血紅色封面,反映美國人也確實對現狀忍無可忍,但客觀情況並不以個人意志為轉移。羅賓遜被捕後,更加激化美國左右兩派的相互攻訐,左派支持者為柯克之死大肆慶祝,對兇手出生於保守派家庭幸災樂禍;右派支持者則堅持事件是極端左翼策劃,例如特朗普至今仍未收回要藉事件嚴厲打擊激進左派人士的言論,甚至柯克這個生前備受爭議的人物,如今也被保守派捧上了「殉道者」的神壇,變成鞏固政治向心力的符號。柯克之死並沒有使美國社會重新反思暴力的可怕,反而更進一步令不同政治立場之間的對抗越演越烈。

《時代》把柯克之死形容是暴力政治蔓延的結果,但事實可能正正相反,柯克之死也許還是暴力政治繼續蔓延的又一催化劑。

美國今天的混亂,其實某程度上也是美國政客們自招惡果。當喬治·弗洛伊德(George Floyd)這個有多次嚴重暴力前科的罪犯被捧為「英雄」、特朗普煽動支持者衝擊國會並運用總統權力進行特赦、前眾議院議長佩洛西將香港黑暴稱為「美麗風景線」……美國政客一次又一次將暴力當成滿足自己政治需要的工具,就是一次又一次向社會釋放出「暴力政治可行」的信息,久而久之,人們的道德枷鎖被逐點卸下,現代文明下的社會規範慢慢回到叢林時代的弱肉強食,包容對話逐漸讓步予暴力和謀殺。此情此景,雖然與香港十分遙遠,但回首非法「佔中」、修例風波,香港何曾不是站在同樣的懸崖邊?

有止暴制亂才有今日香港

現實沒有如果,但有時總會難免想像,假如當年香港黑暴爆發時,中央沒有及時出手制定香港國安法、特區選舉制度沒有獲得完善、「愛國者治港」原則沒有得到貫徹、反中亂港分子沒有被法律追究懲治,今天的香港會是怎樣一副模樣?柯克之死就像在提醒香港社會這個「如果」的結局。當暴力和「違法達義」沒有遭到譴責,反而被視作解決問題的方法,社會將變得人人自危,人與人之間將失去最基礎之信任;當放任撕裂和「泛政治化」,則社會再無精力聚焦發展,議會只顧區分敵我之別,再無人關心如何為民謀福祉。

事實上,當年香港確實處於墮入暴力深淵的邊緣,暴徒打砸燒、「私了」異見市民、「勇武派」多宗無差別炸彈襲擊的圖謀,以至是針對警員的刺殺計劃等等,若然沒有後來的撥亂反正,香港豈止發展,就連居民可以安心度日都談不上。

沒有當初的止暴制亂,香港決不可能在《2025年世界人才排名》取得歷來最佳成績,成為亞洲之冠;決不可能成功舉辦「一國兩制高峰論壇」,並吸引數以千計全球政商界重要人物參加。對比美國國內的政治非人化與暴力日常化,我們才能深刻意識到香港現在的發展局面有多來之不易,這不是幸運或偶然的產物,而是這些年來由中央到特區政府,以至社會各界共同努力的成果,所有香港市民都應加倍珍惜和團結維護。

無數跡象都正表明,這次槍擊案不會是最後一次,柯克更不是最後一個受害者,在可見的未來,美國政治環境只會越趨極端,社會撕裂只會更加瘋狂,正如不少學者指出,今日的美國已處於「內戰邊緣」。《時代》的血紅色封面或許本意是提出警告,但如今看來,這也可能是對美國未來的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