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敵報》在1939年9月17日發表的舒同與聶榮臻聯名《致東根清一郎書》,成為了超越時代的統戰經典與文化豐碑,其思想深度、精神境界與文學價值,足可與范仲淹《岳陽樓記》相媲美。《岳陽樓記》抒發「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士大夫家國情懷與政治抱負;《致東根清一郎書》則以「中日兩大民族,屹然立於東亞,互助則共存共榮,相攻則兩敗俱傷」的洞察,彰顯革命者的國際視野與文人擔當。
這篇檄文更展現了舒同與王陽明「知行合一」一脈相承的實踐品格。王陽明提出「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的哲學主張,強調思想與行動的高度統一;舒同則以軍區政治部主任之職,在戰火紛飛的敵後戰場揮毫著文,既是對「抗日救國」真理的深刻認知,更是瓦解敵軍、凝聚人心的具體實踐。
《致東根清一郎書》遠超一篇普通的統戰檄文。其一,其打破了戰爭時期非黑即白的對立思維,精準區分日本軍國主義與普通日本民眾,提出「中日兩大民族本無深仇大恨,罪在軍閥」的核心觀點,為敵後統戰工作提供了「分化瓦解、精準施策」的範本。據史料記載,這封信發表後,先後有數百名日軍士兵認清侵略本質,選擇向晉察冀根據地投誠或起義。其二,它以文言為體、以真誠為魂,既彰顯了中華文化的深厚底蘊,又傳遞了共產黨人的和平誠意。其三,它將民族大義與人文關懷融為一體,既嚴厲譴責日本軍國主義的侵略行徑,又表達了對日本普通民眾遭受戰爭苦難的深切同情,兼具正義性與包容性的立場,為後世處理國際關係提供了重要思想借鑒。其四,它充分印證了舒同「文人打仗」的獨特智慧,僅憑筆墨文章,便能直擊人心、瓦解敵軍士氣,成為軍事鬥爭的重要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