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技演員在香港又稱為替身,他們是代替演員拍攝高難度動作戲的幕後功臣。何佩珉是演員,同時是特技演員,這在香港並不多見。只要聽到導演一聲「Action」,從高處跳下、吊威吔、滾樓梯也難不倒她。外表斯文,說話有禮的何佩珉,為何會走上特技演員之路呢?其實原因很簡單純粹,就是真心喜歡。\大公報記者 文霏霏(文) 文 澔(圖)
何佩珉2011年參加武術選秀節目《功夫新星》奪得冠軍後,加入演藝界,不知不覺已經入行十一年。因為自小學習蔡李佛,當年她參加節目也是抱着嘗試的心態。她說:「我從小就好動,參加節目時我十九歲,仍在讀副學士,原本計劃畢業後從事護士工作。但當機會擺在面前,想到不是人人有機會加入演藝圈,那時家人也沒有給我壓力,放手給我去試,自己就抱住不妨一試的心態入行。」
做替身也要演戲
在十一年的演藝生涯中,何佩珉開始發現自己真正喜歡的是什麼。她說:「初期我對演戲零知識,覺得好新鮮。入行兩三年後,我接觸到動作組,開始做演員的替身,由此接觸到特技動作,如翻滾、從高處跳下、吊威吔等。我就發現自己好鍾意,對動作這方面更感興趣。我小時看到天橋、燈柱,就會想起很多動作戲裏的動作鏡頭,估不到自己有機會親身去做。」雖然做替身不用露面,觀眾也不知道是她做了那些高難度動作,但她不介意,覺得有機會去嘗試已很開心,而且有很大的滿足感。
很多人以為替身只需要代替演員做高難度動作,其實同時也要演戲,他們要跟着上一個鏡頭演員的情緒去做。有時何佩珉亦要為演員做示範,演繹如何走位,也有演員可能會跟着她的演出方法去做。問到是否每次也衡量過危險性才去接演動作戲呢?她笑說:「其實,我們多數去到現場才知道要『替』的是什麼戲。但『武指』會了解我的能力,知道我可以做到什麼。」那麼,有什麼高難度動作是她不夠膽挑戰的呢?她想了想,說:「暫時沒有。我小時候畏高,但現在叫我站在天台邊,又或者從高處跳下,都可以。可能拍攝前會心虛一下,但只要一開機,我就會有一股不知哪裏來的力量,只想一心做好那個動作。例如拍一些撞車撞牆的鏡頭,我只會想做好它,不會去想是否會痛,若有此想法,會更易發生意外。」
「什麼都要識」
談到武術根底,何佩珉表示小時候學中國功夫,所以好喜歡拍古裝片。入行後,要涉獵更多不同範疇的武術,如拳擊、巴西柔術、跆拳道、摔跤等。她說:「我打筋斗不太叻,反而愛吊威吔,覺得更加得心應手。」問到當特技演員有年紀限制嗎?她指男特技人的職業生涯會較長久,女特技人在四十歲後多會慢慢退下來,武指也不敢安排她們做一些太有衝擊性的動作,當特技演員最佳年齡是由十幾歲到三十幾歲。
2019年開始,何佩珉當上副武術指導,開創一個新領域。擔任副武指的工作,令她更了解整個製作及團隊,是另一個新挑戰。在演員、特技演員及副武指三個身份中,她最喜歡哪一個呢?何佩珉想也不想便說:「都是喜歡做替身。做演員有時想親身上陣拍動作戲,未必可以,因為有很多顧慮。」她坦言特技人圈子不大,三四年前錢嘉樂舉辦了特技演員培訓班,希望解決特技演員年齡老化的問題,吸納更多新血入行。她不諱言女特技人更少,兩隻手可數完。
香港動作片在世界上曾經數一數二,何佩珉最欣賞的是洪金寶大哥。她聽很多前輩提過,對方十分樂意提攜後輩。她亦很欣賞錢嘉樂,對方為特技動作界別作出很多努力,付出很多。何佩珉說:「香港演藝圈沒有分什麼是武術派,有哪些是電影動作派,大家只想齊心做好件事。香港特技人有一個特點,就是什麼都要識,吊威吔、中國功夫、西洋拳等也要懂,可說是萬能人。」
向「武指」方向發展
現年三十歲的何佩珉,未來希望繼續立足演藝圈,向「武指」方向發展。她說:「在這一行,活到老學到老,功夫沒有學完的一天,就算你已懂一千招也不夠,每一部作品要求的動作都不同,要花時間去研究。所以,我們要不斷進修,學習不同門派的功夫。」她為《鐵拳英雄》一劇擔任副武術指導時,就因為劇中涉及十幾個門派的功夫,不斷去學習以及請教其他師傅。
一個女孩子在充斥着男性的片場工作,會否有困難呢?何佩珉笑言因為自己是演員,其他演員都好信任她,大家會像朋友般去溝通。她不諱言其他武指是較為嚴肅的,有一股氣勢,並說:「我初初當副武指時,要控制現場節奏,連數三二一開機也是由我去講,最初自己都好驚,慢慢就開始有信心。可能我做多十幾年後,都會有其他師傅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