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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話煙雨/非洲十日談(四)\白頭翁

  圖:肯尼亞安博塞利國家公園裏的河馬。\新華社

四日談:剛果河洶湧、奔騰、廣闊、兇險;滾滾河水向西流,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

剛果河太遙遠,太陌生,也太神秘。

剛果河是非洲第二大河,第一大河是尼羅河,但它的流域面積僅次於世界第一的亞馬遜河,它也是世界上最深的河流,最深處超過二百二十米。流經世界第二大雨林,非洲剛果盆地熱帶雨林區,奇觀奇景滿河岸,兩岸猿聲啼不住,西過赤道才出山。剛果河,兩岸是真正的猿聲,河左岸是黑猩猩,河右岸是倭猩猩,以河為界,猿聲相聞。當銀背大猩猩拍着胸脯咆哮時,熱帶雨林中百獸皆恐,未有敢鳴敢動者。

剛果河一望無邊,天水相連,波濤洶湧。大河西去,其入海口水深達數百米,剛果河把大西洋的海床都撕裂開,一條十五公里寬,一百五十公里長,深達一千米的大裂谷。這是一條「魔鬼河」。河與海相連,無邊無際,數十公里的大河浪飛波洶直匯大西洋。

剛果河的神奇還在於其多變的地形,從山谷中咆哮而出,從岩石上飛瀑而下,從湖泊中姍姍走來,從非洲大草原上紳士般踱步而行。當它穿越贊比亞高山峽谷時,能把數千米寬的河道陡然聚縮到數百米的峽口,形成一道又一道的「壺口」瀑布,河水入「壺口」如千軍萬馬掠過獨木橋,其聲轟隆隆震天,其勢洶洶如天崩地陷。不入剛果河,焉知天下河之險?據說十六世紀,有兩位比利時探險家在剛果河上探險,竟然杳無音信,一去無回。

剛果河內有魚蝦等生物,但有三大動物,活得霸道也自在,河馬海牛,大型水獺。最大的公河馬體重可達三噸,可謂膀大腰圓,牙長過半米,無物敢匹對;海牛皮糙肉厚,一天要吃進近一噸水草,食量大過大象;水獺群居,極像非洲草原上的斑點鬣狗,一獺有難,眾獺撲上,尼羅鱷也是退避三舍。剛果河上有水上部落,依靠打魚為生,皆以神敬水獺,禮尚往來,見有水獺,常常把自己的「口糧」投食餵之,一旦惹怒水獺,就會被水獺家族報復,非落得人走家搬不可。

非洲黑人遵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人類生存原則,以剛果河為生的幾十個水上部落活得滋潤,也逍遙。他們選擇水流湍急的地方,架起一種原始的非洲捕魚籠,用藤條和樹枝編成的喇叭口狀的捕魚筐,魚順急流入筐,如魚入網,然後拉起魚筐,守筐待魚,筐筐有魚,有時有大魚,一人抱得大魚歸。剛果河也養人,也慷慨。再看他們「收拾」大魚,刮鱗、去頭、去尾、去鰭、開膛、去腸,一氣呵成,如水洩潭底,讓人看得眼花繚亂;然後切成魚片,包上綠葉,直接上火烤。一家人團團圍坐,手抓把攥,直接入口,大快朵頤,噴香香!其樂也融融,其情也盪盪。即使兇惡的鱷魚,也如板上之物,他們用木棍猛擊其頭部,將鱷魚翻身,就在鱷魚嘴下,一刀划到尾,剝皮如脫衣,滴血不見,整張的鱷魚皮已搭晾在木架上;然後按頭尾四肢分解,刀游如魚,真乃以無間入有間,遊刃有餘,手起刀落,乾淨利索。想起「庖丁解牛」,傳二千年而不輟,非洲無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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