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兩隻腳,雞鴨鵝亦然,貓狗牛馬四隻腳,蜘蛛螃蟹八隻腳,都是偶數而非奇數。最近讀到一篇文章,從科學的角度說明,動物運動時為了保持穩定,身體左右兩邊必須對稱。尤其是快速奔跑時,對稱才能保持平衡。因此,從大約五點五億年前的寒武紀開始,進化已經走上了肢體成對發展的道路。俗話說,「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這下有了科學依據。其實,何止蛤蟆,三條腿的任何動物都難以找到,又何止三條腿,一條腿、五條腿亦然,總而言之,在進化的代數學中,就沒有奇數腿動物的位置。
或因如此,神話故事裏奇數腿的動物便多起來。《封神演義》裏的怪獸龍鬚虎,長相奇特,得天地造化,可口吐人言,頭似駱駝,脖如鵝,耳像牛,爪如鷹,有兩根蝦鬚,一身魚鱗,身是龍身,腳為虎腳,而且只有一隻。「夔」據說也是「一足」。在《山海經》裏的一足夔「狀如牛,蒼身而無角」的怪獸,和龍有幾分相似。黃帝以其皮為鼓,「聲聞五百里」。也有說夔是上古時代音樂家,既然是人,為何一足呢?其實「夔一足」是說像夔這樣的人才有一個就足夠了。
更出名的則是三足金烏。有說此鳥是西王母的寵物,聽她指揮。又被看作太陽的象徵,唐朝韓愈詩曰「金烏海底初飛來」。古書上還記載「日中三足烏見者,大旱赤地。」但是,馬王堆漢墓T形帛畫右上角的太陽裏有一隻神鳥,卻是兩條腿。有學者認為,金烏形象經歷了從二足到三足的演化,但也有人認為,馬王堆這隻不是金烏,而是另一種太陽神鳥。
再說三條腿的蛤蟆,傳說裏也是有的。「劉海戲金蟾」裏的金蟾就是三條腿。不過,金蟾為何三條腿?一說此蟾本就是三條腿,另一種則說腿本四條,劉海降伏牠時,斷其一足,故為三足。如從前說,那沒脫離進化代數學的範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