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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 園/審假疲勞\蓬 山

如今真的是人人都有麥克風,都有鏡頭。各類博主越來越細分,美食、旅遊、美妝都是非常擁擠的紅海,攝影、書法、手工等也各有賽道。而普通人拍攝的VLOG,也呈現爆發式增長。我本關注不多,最近受朋友推薦,看了幾個。

博主都是普通人,有的是相夫教子的師奶,有的是跟父母同住的大齡單身女性,有的是退休在家的老人,也並沒有諸如美妝、攝影那樣的一技之長,有些分享的內容簡直就是「白開水」「流水賬」,連「肥皂劇」都算不上─「肥皂劇」起碼還有點泡沫。情節上沒有什麼懸念、反轉,沒有嘩眾取寵、耍寶賣萌,也沒有擺弄什麼極端「人設標籤」─比如特別精緻考究,或者特別懶惰、骯髒等。

總之,一切都太普通了。有一位師奶,就是天天接送孩子,煮飯吃飯,感冒發燒吃藥之類,瑣碎得不能再瑣碎。然而,居然有大量粉絲樂此不疲地天天看,好似《楚門的世界》的那批觀眾。只不過楚門是被動、無知的,而這位師奶是主動的就是了。

仔細想想,而今電視劇的收視率持續走低,明星「真人騷」的熱度也大不如前。原因不複雜,種種各類脫離現實的「懸浮劇情」,帶給觀眾認知失調。過度包裝的「真人騷」則充斥劇本化、塑料感,依靠「撕番」「賣慘」來製造流量。這讓觀眾對虛假敘事產生了「審假疲勞」。

低成本甚至零成本的普通人VLOG,魅力恰恰在於「不完美」的笨拙表達,收樸字見色之效。也有些博主後來開始蓄意包裝,但挑剔的觀眾一旦感受到虛假,就會馬上拋棄,以此來維護原汁原味的創作法則。這類「電子榨菜」為普通人提供了一種樸素的情感連接。公眾以這種方式,反抗着精英敘事,解構着精緻的虛假,而在平民故事中尋找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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