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事/《天祿瑣記》題記(上)\徐 成
說到此處,你也許要好奇了,為何我家的基因到我這兒就斷了遺傳呢?其實不然,據說我極幼小時會主動討酒喝。後來我對酒的芥蒂如此之深大約有兩點原因。四五歲時,除夕夜一大家子聚餐,當晚男士都喝黃酒,而女眷們則都喝甜滋滋的陳年桂花酒。大家喝到興頭上了,氣氛異常熱烈,我雖年幼,但也被這熱烈的氣氛帶得有些興奮,不僅遲遲不肯去睡,還攀着父親的手臂要求嘗嘗他碗中的黃湯。母親說,你爹那個不好喝,我蘸點陳年桂花酒給你嘗嘗。說完她便用筷頭腦蘸了點碗中的桂花酒,我用力一吮,清甜且帶着桂花香氣的酒液瞬間吸引住了我,吮完一筷子又求着母親要了第二筷,來來回回竟喝了四五筷頭腦的桂花酒。大家笑着說,沒想到小胖(我的乳名,因我出生至讀幼兒園前都頗胖)酒量這麼好。這陳年桂花酒看似甜漿,其實它是用白葡萄加砂糖和食用酒精釀製而成的果酒,酒精度數在十五度以上。沒過多久我便覺得頭暈目眩,甚而覺得噁心想吐,大人們都嚇壞了,連忙給我喝清水,母親又趕緊去拿熱毛巾幫我擦臉。到最後我還是沒忍住把年夜飯都給吐了出來,整個腦子依舊昏昏沉沉,正月初一中午整個人才舒服一點。八九十年代的父母養孩子自然不似如今這般講究,這類故事想必現在是不會發生的,幼童無論如何都不應該沾酒。這件事對我影響深遠,至今我腦海中還殘留有不少當日的畫面,而最直接的一點影響便是──我從此之後連聞到料酒都頭暈目眩,渾身不舒服。
2024.07.26